唸幾句有什麼關係

　　最近在閒聊時，聽到肉丸嬤說起有一對婆媳，媳婦介意婆婆說：「乖唷，阿嬤出去賺奶粉錢給你吃喔。」之類的話，肉丸嬤忍不住說，這是事實，講幾句有什麼關係，肉丸聽了當場沒說什麼，但過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說，當然有關係，怎麼會沒關係呢？媳婦動作慢，在做從事體力工作時常被嫌慢而被辭退，最後為了婆家的香火還成了高齡產婦硬是生下了一個兒子，為了生這個兒子也吃了不少苦，因為算是經常性流產的體質，之前也流掉了幾個小孩，若不是壓力太大也不會冒著高風險再去懷孕，但因為本身找不到工作，丈夫也因故不在家，只能依賴高齡七十的婆婆繼續工作來養家。
　　後來，媳婦偷偷回娘家了，在娘家麵攤幫忙，半年沒回來了，肉丸嬤說：「回娘家有什麼好，在那裏睡的是地板，又沒有婆家舒服......人家都說是婆婆愛唸，但說幾又有什麼關係.....」肉丸聽了還是管不住舌頭的說：「當然有關係，換個角度想，一個女人寧願在娘家睡地板也不要回來，是不是代表有什麼問題存在婆媳之間呢？而且，婆婆老是說，乖唷，阿嬤出去賺奶粉錢給你吃，這是事實沒錯，但若我是那位媳婦，我聽了也會走，不是氣婆婆或是擺高姿態，而是哪還有臉待下來呀，在家帶小孩，整理家務容易讓人覺得很輕鬆，而婆婆又七十幾了，別說鄰居會不會說什麼，自己都覺得汗顏吧，那壓力有多大啊，是我也待不下，寧願睡地板。」肉丸嬤聽了還是說：「才說幾句話就這樣，不是很不識好歹嗎？且拖二個小孩，誰還會要她呀，動作又慢，能找到什麼工作，笨女人，有婆婆養還要走...」是呀，是個笨女人，心狠一點，耳朵聾一點待了下來不是很好嗎？呵....同一件事真的有很多面向呀。
　　這之間是不是還有很多不足為外人道的辛苦存在？唸幾句話真的沒關係嗎？肉丸覺得人言可畏呀，這可比明刀暗槍更來的傷人，因為看不到傷口，容易讓人乎略掉它的殺傷力，讓人誤以為沒關係，但身體的傷易好，心理的痛就難囉！肉丸一直認為精神暴力跟肢體暴力是一樣可怕的。這二年住在娘家，肉丸嬤的言語暴力一點都沒少，母女之間的感情也磨掉了不少，在別人眼中或許是我不知感恩吧，就像肉丸嬤常說的，若不是她，我們早去睡天橋當流浪漢了...小孩只要一吵，就動不動說要將我們趕出門，不論是氣話還是真心，聽了都令人難過，之前小小崩潰一次，也跟肉丸嬤說請不要一直說要趕我們出去，等我有工作後我自己會搬出去，所以這半年來很少聽到這類的話了，就算有也是較委婉的說法了，呵....。
　　說這二年沒被那些氣話或是真心的話給傷到是騙人的，但久了，感情就疏遠了，人都有自我保護的本能，沒人喜歡被傷害，就像肉丸嬤說的：「老人家唸個幾句有什麼關係...」老人家愛唸是沒關係，但若用的言詞苛薄又惡毒就很有關係了吧，不管有心或無意，心情低落時那些話就會像是毒素般在心底慢慢擴散，發酵，甚至爆發出來，至於這毒能不能解，就只能靠自己努力了，還好秋天雖在上海，但科技是無遠弗屆的，多虧了秋天，所以不致於毒發身亡，頂多難受個幾天就好了，不過我想因為沒完全釋懷，那些毒素還在心理蠢蠢欲動吧！
　　最近常聽到肉丸嬤說：「小boo都不給她抱。」或有些自怨自艾的說：「從以前就是這樣，我都最沒人緣了，都是一個人。」讓肉丸聽了有點難過，但又能怎樣呢？沒人喜歡被人呼之即來，揮之即去，高興就來抱抱，生氣就罵到臭頭的，就算對肉丸嬤有點難過，但也無力，小孩不是不想親近阿嬤，但常被莫名的罵了這麼久，當初親近之心早都不見了，而肉丸也不知道怎麼去親近這個孤單又難以親近的母親，有時關心的話會莫名的惹來一頓罵，看在心理但沒說出口又被說成都沒人關心她，她最好自己一個人住........，實話是肉丸不知道該如何去親近她吧！我一直以為我跟母親很有話聊，且越來越親近，沒想到回來娘家住這二年，才知，是我一廂情願了，這中間的落差肉丸也是花了好久才肯面對的，所以陰陽怪氣了半年多吧，呵....。
　　沒有人喜歡承認不被自己母親喜歡，但事實又容不得否認，只能慢慢調適自己去接受，只不過，原以為回來住多少能讓母親覺得高興，當初回來不全然是經濟因素，多少還帶了陪母親的念頭，讓母親不再是常常一個人在家，但一次四個人太刺激了，而後來用來做為回來的借口～沒錢啦，所以想回娘家住，居然烏鴉嘴的實現了，唉～或許我真的是屬烏鴉的吧！所以在知道母親極度不歡迎後想走也走不了了，呵...只能等小boo再大點再說了，或許等自己有能力搬出去住之後，母女之間的關係就不會再惡化下去了吧。
　　我想肉丸嬤不是全然的不愛我們，而是沒那麼愛且用詞毒慣了吧，而我也不是就因此不愛肉丸嬤了，而是不知道如何跟她相處，順不順都惹一身腥，就儘量不要同處一室了，雖然方法消極但溝通無效之下也只能如此了，所以，唸幾句有沒有關係呢？肉丸覺得有啊，關係可大了，感情都被唸淡了。